2009/12/21

鬼混

好像在接近離別或是失去的時候,才會突然有些特別的體悟,開始想要抓住些甚麼人事物。國中快要畢業時,是,大學快畢業時,是學長。前一陣子,是Ldn。

Ldn跟Sty是兩位我曾經提過,被我歸類到有些恐同的朋友。如同我在之前的文章說過,撇開他們的恐同,跟他們廝混在一起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。本以為Ldn恐怕只是個標準愛推砲的膚淺直男,越跟他接觸,才發現那是根據刻板印象對他做出的錯誤判斷。

某次報告完後,我們三人特意去吃了頓大餐,然後Ldn說先去他家坐坐,晚點去酒吧喝一杯。由於有陣子沒跟他們混在一起,加上從沒去過Ldn住的地方,所以就跟著去了。不過因為有些輕微的頭痛,我是打算在Ldn那邊坐坐之後,等他們要去酒吧時便離開。我們坐在客廳,邊聽著音樂邊聊著天,享受著報告之後的放鬆。聊著聊著,不能免俗地他們又聊到異性的話題去,於是我又開始減少我的發言量,只是靜靜地聽著,然後祈禱著Ldn別把話題矛頭往我這邊丟,因為我幾乎沒有"經驗"可以分享。

考慮到Ldn的風格與個性,跟他們混在一起前我其實早就有所覺悟,遲早會有與異性相關的話題朝我丟來,若我只是跟Sty混,還不會有這種困擾,只差在Ldn到底會淺淺的問,還是大刀闊斧地問。事實證明,該來的果然還是躲不掉,那天就在Ldn家的沙發上,我被Ldn問到有沒有過女朋友的問題。我曾經想過,被他人問到這問題時要不要幹脆扯謊無中生有一個,不過考慮到為了圓謊後面要捏造更多不曾發生的細節實在是累人,所以做罷。也因此,我還是如實地跟Ldn坦白,然後,下一個預料中的問題立刻隨之而來。

「你是不是Gay啊?」Ldn這樣問道。我心中嘆一口氣,因為我又再度被迫要說謊掩飾這個事實。Sty沒有說話,看似漫不經心,也或許是在等待我的答案。可能他也有相同的疑問,只是依他的個性他不會主動問出這種問題。就在我回答前,Ldn迅速地多接了兩句話「就算是Gay也沒有甚麼,我另外一個室友就是Gay啊。」我特意白了Ldn一眼,然後故意用加重強調、帶有些許不屑的語氣,慢慢的說「對啦,我是Gay啦!」。那天,我想應該算是又過關一次...

晚點,Ldn的女友來了,Ldn貼心地煮些東西給她當晚餐,我開始對他有了點不同的看法。當Ldn跟他女友待在客廳時,Sty進了Ldn的房間,把玩起一把吉他,我也跟著進去,席地而坐,跟Sty開始閒聊。那時刻感覺很棒,我一手接過Sty手中的吉他,換我隨意撥弄著,發出輕微又不規則的聲響。我說過,我沒有喜歡Sty,但是跟他聊天很自在。沒多久,Ldn丟下他女友,也進了房間來,就這樣,我們三個人待在房間裡隨意聊著,不遠處的喇叭播放著熟悉的歌曲,房間裡不是很亮的燈光讓氣氛變得寧靜中帶點舒服。

等到他們要前往酒吧時,我表示我人不舒服,打算先回家。Ldn沒有這樣就讓我走,他進房間挖出阿斯匹靈叫我吃完藥後還是要一起去,不可以落跑,不知為什麼,突然感到有點小窩心。那晚喝完酒後,跟Sty回去的路上,之前下定決心對Ldn築起的一道牆坍塌了一部分。

那天過後,由於大家有各自的事情要忙,我被他們兩個遺忘大約三個禮拜,完全沒有連絡,再次碰面時是另外一分報告的繳交期限當天。那天我又被他們兩人拉住,胡混了不少時間,Sty當天要宴請他的朋友,堅持要我一起加入。那天非常愉快,不知不覺跟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。

之後一起看了幾場電影,他們更拉我去了脫衣舞酒吧跟同志酒吧。在脫衣舞酒吧的時候,他們甚至付了錢請一位小姐為我作私人性質的跳舞,我像是被陷害一樣地感到無比困窘,若是當時燈光夠亮,我敢說我肯定滿臉通紅。在昏暗的隔間裡,一位赤裸的女性在我身上磨蹭,我的確感到心跳與呼吸加快,但儘管她的乳頭在我面前晃動,私處任我欣賞,我的身體卻完全沒有反應。結束之後,我想我的反應除了那邊之外,一切還算像個正常男人,至少他們都沒有起疑,還一直問我感想。晚些,進軍同志酒吧,也見到每周日的特別節目:猛男脫衣秀。光是看到肌肉猛男就直讓我立正敬禮,我必須小心翼翼地盡量站在後面並屏氣試著讓自己別太興奮,看到精采的卻不能用力看,還必須裝作受不了的樣子,真是讓我難過。那一晚,兩間酒吧對我來說都是難得的的經驗。

本來以為跟Ldn道別前沒機會借宿他房間,卻意外有了一次機會。然而,第一天借宿時,他卻留我一個人自己睡。我其實那天睡睡醒醒,一直在等他回來,會等他的原因是因為畢竟房間主人是他,他人沒回來我總覺得不應該睡得太安穩。一直到天色亮了,我朦朧醒來,看著旁邊的空床位,第一個想法是Ldn真的整夜沒回來,第二個想法說起來有點奇怪,我那時轉的念頭是:我是不是真的那麼令人討厭,讓我第一天借宿他家就丟我一個人睡。沒來由的,我覺得自己有些可悲。接近中午時,Ldn撥電話來,說一起出去買個東西,我沒說甚麼就答應了。

路上,跟Ldn邊走邊聊天,我沒有問,但是他自己提到了昨夜的事。他說他應該要回來的,但是昨晚他女朋友一定要他留在她房間,而且擺明他要是走,肯定會發頓脾氣。我聽到笑了笑,終於放寬心,至少不是因為我讓他討厭而不肯回來。那天晚上,我因為累了先睡,他到底是哪時上床我也不清楚,那一晚我沒有一再睡睡醒醒。早上,我先醒,也或許他只是在賴床而已,無所謂,我側看著他的睡容,不發一語。他也醒了之後,我們都躺著,就這樣聊著天。我問Ldn我應該沒打呼吧?他說沒有,不過我呼吸很急促,聲音比較大。我皺了皺眉頭,因為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。

那天早晨,我特別珍惜,因為那天是我該離開那個地方、跟Ldn道別的日子。如果沒有意外,我想我們不太可能再次見面。Sty跟Ldn一路送我到車站,準備送我上火車。雖然很想跟Ldn抱別,卻怕顯得太突兀,所以只用握手跟他說再見。我跟Ldn握別時,他卻突然說「啊,來啦來啦!」右手還握著,但他用左手抱了過來。隨後,我也這樣跟Sty到別。

Ldn或許也捨不得我吧,我臉上貼金、厚顏的這樣想著。

三個人一起鬼混的日子,看來是到這邊結束了...

3 則留言:

bikidz 提到...

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啊 XD

Terence 提到...

很喜歡你的文字,

每一篇都是一種感動與真誠的自白,

Thanks.

IHI 提到...

To bikidz:
我知道,不過知道是一回事,感傷又是另外一回事。對了,還沒恭喜你似乎找到了一個good partner
:)

To Terence:
謝謝你喜歡我的文字,更謝謝你的留言。